我认为,如果你在为你的虚构角色写长篇传记,比如这个角色五岁时做了什么,六岁时又做了什么,写一堆和你要讲的故事无关的事情。我认为你正在陷入一厢情愿的思维,这是行不通的。我认为,特别是在你开始写剧本时,任何非意图和阻碍的内容都会让你陷入泥沼。
我不会说,这个角色五岁时会吃什么早餐,因为那并不重要。这个角色从来没有五岁过,这个角色是在他灯光亮起的登场时刻出生的,这个角色拥有五岁的前提是这个角色说,我五岁时看到我父亲自杀,只在那时,这个角色才真的有过五岁。
我不会拿出一张黄色稿纸和一支笔开始罗列角色特征。好吧,让我们看看,他喜欢棒球,喜欢吃幼滑的花生酱,不喜欢粗粒的花生酱。他喜欢这个,不喜欢那个,他把头发梳到左边,诸如此类的事情。我不认为这些能派上用场,我不认为它们能有一点用处。我认为你会这么做,是因为你凭感觉觉得应该这么做。我认为你这么做是因为你觉得,你在这张黄色稿纸上写下越多人类特征,这个角色就会变得越像真人。
很可能出现的局面是,当你打算写一个这样的场景,一个男孩或女孩为了某事需要说服他们的父母借钱。你旁边放着一张黄色稿纸,然后你在想如何把幼滑的花生酱融入这一场景,因为这些特征是让你的角色更像真人的因素。忘掉这些,好吗?忘掉这些操作。
让这个人从他的父母那里要钱。很显然,如果这个场景的第一句是,妈妈,爸爸,我需要钱。第二句是,没问题,要多少?嗯,你这种克服阻碍的过程有点太快了。而是要让他或她不得不展示出他们的意图,接下来things就会发生。你可能会偶然间开个关于幼滑花生酱的玩笑,好吗那便是你的角色喜欢幼滑花生酱的时刻,哦,那是因为有这个玩笑啊。ok,把所有的黄色稿纸放到一边吧。
信不信由你,角色特征和真人特征其实关系不大。我知道目标看起来应该像这样,让一个角色尽可能地与现实人类一致,但那并不是目标,至少不是我的目标。
那是评论家要讨论的东西。好吗,那是观众要讨论的东西。多么像某个人的时刻,当他们做出这样的举动。多么像某个人啊,当他们那样做。当他们这么做时,揭示了某某人性。这些都是被评论家和观众推断出来的,嗯,这些特征不需要你刻意呈现。
有一个相同的例子,听着,在画画中有一种很酷的东西,叫做照片写实主义,你看着它时,它看起来像一张相机照片,然后你凑近了看发现,这实际上是某人画的。
这是一件很酷的事。同样很酷的是,一个作家试图模仿某个人的说话方式,模仿说话的节奏和所有真实的一切,以及演员试图精确模仿某个人的行为嗯,如果你能做到这些,你确实做到了些东西,但你做到的仅是虚构了一部纪录片。好吗?在一些情况下,这确实有着很棒的效果,就像《摇滚万万岁》这样的伪纪录片,但尽可能和现实中的人一样并不是戏剧的一部分。
这就像一个歌手尽最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乐器一样。好吗,这会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哇,我闭上了眼睛,她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像长笛。但是除了被这种成功的模仿震撼之外,还有别的吗?为什么不直接去听真正的笛子?我们早已经有一位精通笛子的吹笛手了。直接欣赏就好啦。
我不打算讲具体怎么写与自己不同角色,比如你是男的去写女角色,直的去写同性恋,黑人去写白人,我不会告诉你如何做。
我将告诉你我做了什么,一般来说,你知道的,偶尔我会写一些政治和社会事件。一般来说,如果有那么个角色...嗯,我是一个直的白肤犹太人,如果有一个角色不是像我这样的,嗯,说来比较曲折,我会避免去写21世纪的美国黑人是什么样的,或者是21世纪美国是同性恋是什么样的。我对社会公平所做的贡献是,嗯,使这些与故事无关。
这就是为什么我试图在作家团队中聘请那些不像我,聪明的,拥有不同背景、不同观点的人,嗯,那些在政治上与我意见不同的人,即使他们不相信我的观点,也能够说,你知道的,“听着,艾伦,你不了解我所成长的群体”像这种,嗯,我会说,太棒了。我有个争论可以争了。现在工作室里有了两个人可以就某事持不同意见,他们的论点将至少暂时拥有同等的份量。
每个作者的写作方式都不同,所以对我有效和无效的不一定意味着对你也有效或者无效。我必须与我正在写的角色有共同点,我必须完全不得评判他们。嗯,我必须找到我与角色的共同点,即便我正在写一些不那么讨喜的反派角色,同时我也不能对他们进行评判。我必须写得如他们在向上帝证明他们能进入天堂一样。无论是在《好人寥寥》中的尼科尔森角色,史蒂夫·乔布斯他对待女儿的方式,还是马克·扎克伯格他对待所有人的方式。嗯,我不能对他们进行评判,我必须找到他们和我相似的地方,嗯,从“这个视角是正确”出发。
就像在《好人寥寥》中,尼科尔森在证人席上的演讲,在那一幕人们记住是,“你不能接受真相”,嗯,那之后的演讲是在证明那位海军陆战队士兵威廉·圣地亚哥的死亡实际上拯救了许多其他人的生命。
你想要答案?我想我有这个资格。你想要答案?我要真相你不能接受真相的,孩子,我们生活在一个有围墙的世界里,这些墙必须由带枪的男人守护。谁来做这些?你吗?你,温伯格中尉,我承担的责任比你能想象的要大得多。你为圣地亚哥哭泣,你诅咒海军陆战队,你有那个奢侈,你奢侈地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圣地亚哥的死虽然悲惨,但可能拯救了其他生命,而我存在,虽然在你看来既怪诞又难以理解,也拯救了其他生命。你不想要真相,因为在你内心深处,你不会在酒会上谈论这些,你只是想要我守在那堵墙上,你需要我在那堵墙上。我们用像荣誉、准则、忠诚这样的词。我们用这些词作为支柱,捍卫某些东西。而你把它们当作笑话。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向一个在我提供的自由和保护之下起居的人解释自己,解释我提供保护的方式。我宁愿你只是说声谢谢,然后走开。否则,我建议你拿起武器,同我们一起站岗。不管怎样,我不在乎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你是不是下达红色指令?我完成了任务。你是不是下达红色指令?该死对的,我下达了。
用非常宽泛的词来描述尼科尔森这角色是不好的, 这是显而易见的, 我不需要使得他... 我给你举个有趣的例子, 这其实跟写作没有关系, 这和表演有关。 我看到《好人寥寥》在伦敦百老汇上演时, 有一个替补演员上场了, 我不会告诉你是哪一个,因为我不想让他无意中看到这个。 替补演员上场了, 他在扮演一个海军陆战队士兵, 好的, 因为我知道替补演员上场了,我就去剧院看看他表现如何, 这些演员都是我的朋友,看看他表现得怎么样, 结果他表现得很糟糕。 好吗 他改变了声音, 他改变了身体姿态, 他在扮演着一个海军陆战队士兵。 我要这样说话,因为我是海军陆战队士兵,我很强硬,我很疯狂。 这让我感到非常困惑。 演出结束后,我和剧组的一个朋友去喝了几杯啤酒,我说,我不明白, 他不需要像顶级演员那样表演,为什么他不能用自己的声音来说这些台词? 你知道,一切都会自然呈现。 我的朋友说,因为他不相信自己像这个角色那样男人, 他不相信自己像这个角色那样强大, 所以他必须开始装饰自己, 改变他的声音和站姿等等。
那这和我们讨论的有什么关系呢? 在写作外,我不同意尼科尔森在法庭上的演讲。 事实上,如果你坐下来仔细思考,他在法庭上演讲听起来像个反社会分子,而事实上,他也被这样处理了,他吓坏了法庭,然后被逮捕了。 可是我不断听到像鲍比·奈特这样的人, 他曾在印第安纳和德克萨斯理工大学担任篮球教练,并用这段演讲来激励他的球员们, 许多人从中收到激励,因为当他们听到那段演讲时,他们心想,你知道吗,他说得太对了, 他讲得有道理, “你想让我在那堵墙上,你需要我在那堵墙上。” 你们这些精英不可能在聚会上谈论这些的。
所以当我写到那段演讲时,我必须想出那个论点,而且在写的时候我必须相信那个论点。 如果不这样做,你可能会写出手捻胡须一脸奸诈相的反派。
像我这类人写作不是为了让人阅读的。 我们写的是拿来表演的东西。 所以演员也剧本的一部分。 你知道的,你能直观地看到他在行走、谈话和呼吸。 我想不出比理查德·希夫在《白宫风云》中的演出更好的例子了, 理查德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演员。 他非常心思缜密。 我记得甚至在拍摄《白宫风云》试播集的三四天后,我才注意到他表演时戴着婚戒。 拍摄间隙,我走过去对他说,理查德,我得告诉你,我从未考虑过托比是已婚的。
理查德说,我也没有。 我说,那你为什么戴着婚戒? 他说,这样你就会想知道为什么我戴着婚戒。 然后这实现了一点。 托比离过婚,但仍然爱着他的前妻,他不想摘下他的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