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开始学习五行学说。五行作为哲学来讲,因为前面我讲过,哲学最常用两个,一个是解释世界的本源,一个是探讨天地自然万物的规律。而五行学说,应该说是属于探讨规律类的。但是我觉得它有点介乎于规律跟工具之间。从哲学层次的话,是从道的层次,比阴阳学说略矮了一点点,但是它用起来作为工具性的话,好像构建理论体系是更好用。为什么呢?五行是两个元,阴阳是两个元素,你说最多阴阳中还有阴阳,阴阳中还有阴阳,你毕竟是二分法,一层一层分下去的,作为一种框架性结构,它容纳的体系不多。所以中医必须寻找一种比较像体系性的工具,刚好在春秋战国的时候,出来一个五行学说。
那么五行学说干嘛的呢?我们先看看概念。五行,指木、火、土、金、水五种物质的运动变化。作为五行学说的定义是可以的,但是我觉得作为,放进教材里面,这样的表达会略有一点点麻烦。因为这样,这样会带来一个误解,以为五行学说就是研究木火土金水五种物质。其实不是。
我先解释这个概念,五行的行,可以做名词解,就是五种物质,可以做动词解,就是运动变化,这是这概念的来源。
但本质上,五行学说干嘛的呢?五行学说本质是分类工具,等于说把万事万物分成五大类,归到五大体系。好了,既然是分类工具,就需要寻找分类的标志。你作为分类工具的话,它首先有一个特征,首先大家都熟悉。第二个,大家都公认它们各自的特征不同,你才能拿来分类。
比如说,你现在人种的分类,你可以用肤色来分,是吧,这个很分明。但是另外一种粗糙人分类,你可以用地区来分,是欧洲人,美洲人,亚洲人,反正大家都知道。
那么五行在古代日常接触,木火土金水大家都认识,而且各自特点都很鲜明,一般不容易混淆,所以就把它们都做当做了分类工具。所以假如给它重新定义,大概是这样,以木、火、土、金、水为分类标志的五大体系及其相互之间的关系,这么一门学说叫做五行学说。而不是研究木火土金水本身,研究它本身有什么意义。
好,既然你是分类工具,那么首先就要把你的特色抽离出来。是啊,因为我分类,我要参照你。换句话,怎么分呢?世界上万事万物,你跟木火土金水比较一下,像哪一个你就归哪一个。但你注意,这种归类方法不是精确归类,应该说是一个大体归类,我像哪一个,就往哪一类放,肯定你很难要求他精确度100%,你只能够有个相近性。
比如说,某样东西放到木,确实比放到其他事情更合理,那我就放进去了。
所以你注意,以后你学中医,你会发现一个,中医它追求的一个最终结果的方向正确,而不是追求一个知觉上的精确。他可以通过很多方法相互弥补,来达到最终目的的正确,但是你说,我追究他某一个细节上的精确率有没有100%、90%,有时有,有时候可能不见得有。但是你说怎么弥补法呢?我们后面再说。
好了,我们回到这里,五行的特性。第一个木曰曲直。你注意红色的是原文,而蓝色字的是现代的引申义。
木曰曲直就是,你注意不见得指的是树木,应该是植物态的东西,它的生长的状态是弯曲伸直,弯曲伸直,但是总的趋向是向上向外的多,但在向上向外的过程中不是一直都是伸直的,有弯有直,有弯有直。所以引申出来就是,具有生长、生发、条达、舒畅特征的,属于木。什么叫条达舒畅呢?植物生长喜欢很舒展的那种感觉,不喜欢有什么东西挡住它,阻遏它,压抑它,这是植物态的特征。
第二个是,火曰炎上,这太容易了。火是向上烧的,所以具有温热、向上、明亮这种特征,属于火。到底怎么用,我们等一下就试验一下。
土爰稼穑。春天播种叫做稼,秋天收割叫做穑。那么土地的作用就是接受万物,然后再化生万物,所以引申为具有生化、承载、受纳事物的,归到土这一行。这里就回答了前面那个,李东垣补土派。是啊,消化系统的功能,接受容纳食物,消化吸收,化生营养物质,在五行之中跟土的象。
你注意,我们习惯中医这个思维,中医叫做象思维。跟五行那个象是最接近的,把它归到土那行。
金曰从革。你注意这里,木火土金水之中,只有金不是原生态的。金的原生态是什么?矿石。是啊,它是矿石冶炼后,溶成液态,液态再凝固成固态,才成为了金属。所以这个革有几种解法:一个就是变革,它经过变革过程;另外一个,可能是这个,兵革,因为金属的东西杀气重。所以你看,肃杀。还有金属沉降,本身质地重,沉降、肃杀、收敛。收敛指的是冶炼过程,矿石变成液态,液态凝固成固态过程。所以你看当秋风一起,自然界就落叶,沉降。
以后你碰到的金石类的药物,无一例外,全部是沉降的。而且它的生发之气不行,补益药之中,没有一位是金石类药物。你充满杀气,怎么补益。
好,最后一个容易了。水曰润下。水往低处流,寒凉、滋润、下行。但是最后有两个字,打个括号吧,叫做闭藏。应该说闭藏这两个字,不是水象本身的,而是拐了个弯,转了弯之后的。怎么转弯得来的呢?等一下再说。
好了,万事万物要分五行。你现在没学过,也不用管它。比如说,按照人的体格来分行,也可以用阴阳分。用阴阳分怎么分呢?比如说我们,广东人经常有个概念叫做寒底热底。是吧,假如你是寒底的人,那么一般就是阳虚体质,阳虚则寒。假如你是热底的,就是阴虚或是阳盛,都可以是热的。这种就是阴阳的分类。
好,那假如用五行来分,木形人应该长得怎么样?高。跟着?瘦。然后呢?面色应该是青。当然,没有说人长得像绿色的树叶一样。因为我们经常讲面色铁青,铁青也就是一种形容。还能看出什么?聪明还是不聪明?为什么感觉他是聪明?确实哦,古人说是劳心者。它是这样,因为你看,树木是风吹树就动,但是并不是一吹就折,因为它比较软,一吹它可以迎风摇摆,可以适应环境,所以说是劳心者。这是木形人。比如说手指修长,反正就是典型知识分子的形象。是啊,假如叫你去搞一个典型知识分子形象,那不就是这样吗?高高瘦瘦,身体还不算太好,他还戴副眼镜,劳心者。假如后世的分类还多了一点点,头发比较少,眼眉比较疏松。那你说怎么来的?头发不多?从劳心里来?转弯太大了。古人大概这样看,你说,你的树木不应该,树木树叶多,这怎么可能头发少呢?古人是这样的,你看那个五行表,树木跟风是同一行的,树大招风,风吹叶落。
所以这个象你注意,它有几种意思。比如说形象,刚才大部分是形象。然后是征象,这种都是直接看得到的,一下就能领会的。但是你像什么劳心者,像毛发疏松这种,属于意象。意象你就等于说,要拐个弯,意会一下。
但是这里出来问题了,你说凭什么长得高瘦就面色青?你不允许人家面色红吗?那假如高瘦又面色红怎么办?你注意,阴阳有互藏,五行一样可以互藏。那你比如说,木,完全可以再来木火土金水。是啊,你比如说一个典型木形人,就是典型的。假如你以木行框架为主,带点面色红,带点火的特征,或是性格还比较外向,我可以说木中含火。好了,比如说你木形人,那个线条起棱起角的,木中含金。你木行人肤色有点偏黑的,木中含水。他可以通过这样来调节,刚才这个就是修正方案之一。修正方案之二,木还可以分阴木,阳木。比如说,同样是高瘦型,你长得很挺拔的,像松柏木一样,那是阳木,是啊,长得像豆芽的,那就是阴木。这里又是一个微调。所以我前面讲了,你比如说粗糙看,它就是一个大体分类,我可以通过这样来调。
但问题是,我感觉在中医学之中,阴阳跟五行的结合还是比较紧密,但是五行中再有五行这种阴阳互藏,有这种用法,但是不算太普遍。但是在分类上是可以这样用,在这个人的分类上可以这样用。而在理论上,比如说五行互藏,五脏互藏,大概明代之后开始出现,但是在中医学之中,影响还不算特别大。我只是现在告诉你,从方法学上它可以这样修正。
事物五行属性的归类。我们现在就把表里面那种归类方法大体说一下。你注意,这种归类也是刚刚讲的,从最可能的角度来归。五行归类有两种归类方法。一种叫做取象比类,取象比类属于直接的,就是我刚才那样。什么叫取象比类呢?一样东西我需要归类,先取它的形象,征象,意象,然后跟本来的五行象比较一下,像哪一类就归哪一类。然后第二种是推演络绎。推演络绎那个后面再说。
你们的表中分左右,左边那个是自然界,右边是人体。自然界那个也可以叫做外五行,人体那个也可以叫内五行。
内五行我在五行学说不讲,为什么呢?内五行的归类全部是在藏象学的。比如肝为什么跟金,跟木,跟爪甲等等挂钩,那到藏象再说,现在说有点早了。所以这着重是讲外五行。
别以为太极图只能说阴阳,说五行一样好用。现在要你们放进去。这里有五个点,把五行放进去。最上面放什么?为什么是火?炎上,而且是热,阳的特征最明显。是木,木主升,阳主升。金主沉降。土。你注意,在五行之中,土的位置最大。土载四行,万物归土,再加上中国是农业立国,当然土的位置最大。你注意,这里跟阴阳完全说得通的。你看,以土为地平线,木在土之上,火又更高一点,然后地平线之下是金属矿藏,然后水的位置比土还低。所以你看木火属阳,金水属阴,完全讲得通。
好了,我们把一年四季放进去,那容易了。夏天炎热。冬天寒冷。春天万物生长,向上的。秋天落叶,而且这个地方你也可以说是太阳下山的时候,这是秋天。好了,麻烦了,四季来个五行,有一个土怎么办?长夏,说老实话,在古代的五行分类之中,它属于一个非主流的分法,不是主流分法。只是,我觉得是有点偷懒了,因为这个主流分法有点复杂,你把它放进来,你要说清楚,会有点麻烦。你放一个长夏是吧,好歹我也凑够了五个数。为什么长夏呢?长夏是农历六月,农历六月一般在中原是比较潮湿的,而土的特征是湿,这个是对上的。但是他并没有对上土载四行。
好了,你说跟土载四行怎么对呢?画一个小的太极,把十二地支放进去,十二地支代表十二个月。十二个月怎么分呢?那么寅卯辰三个月是春天,你看刚好是对应是东方。所以你注意,每年的正月一定是寅月。你看,按农历算,一定是寅月,好这是春天。然后巳午未,夏天。申酉戌,秋天。亥子丑,冬天。那么他们的基调定下来了,这个属木,这个属火,这个属金,这个属水。但你土,土跑哪去了?每个季节最后一个月,那寅卯辰,然后巳午未,申酉戌,亥子丑,这四个月属土。以后的十二地支的归属,大概就叫,寅卯属木,巳午属火,申酉属金,亥子属水,辰戌丑未属土,这个叫做季月,每个季节最后一个月。这样能体现出土载四行,每一行都跟它有关。
一天十个时辰也这样算。一天十个时辰,假如配上五行也这样算。但是你这样子有可能就出来一个问题,你说你土占了四个月,其他只有两个月,那么好像有点不平衡的感觉,所以古人还有一个修正的,比较精确的,每个季节最后十八天零几个时辰属土。那这样就非常精确了。18乘以4,72。再加上几个时辰,73。73乘5,365。那个是最正宗的。但是一般笼统算就是这样算,这个才是正规,而长夏那个是参考。在广东更加是长夏参考了,广东除了秋季有两三个礼拜不湿,你说什么时候不湿?那这是季节。
方位容易了喔,南方,南方炎热,北方寒冷,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西方是太阳下山的地方,这里是中,这个是没什么问题。
植物的生长,一年之中是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好了为了配五行,那么在生长收藏之中,作为过渡,加一个化。这个化是变化,这个不影响大局,反正你加上去,也讲的过去,这样它本身就是生化,有生化作用,所以变成了生长化收藏。
好了,刚才那个水的闭藏作用,实际上是从这里来的,冬藏之象那里来。植物到了冬天就藏,不但植物,动物也是,动物冬眠它也是藏。是吧,藏是冬天的特征。包括水本身,你到了冬天就结冰,从液态变固态了,它也是藏。所以是从那里引申过来的。
好,颜色。你注意,这里只能说大概分类。春天万物生长,植物多半是青色。火不需要讲的,红色。土,中原,黄土地。金有点麻烦,因为白色,因为金属什么颜色都有,但是可能古人接触的比较多的金属,或者是比较名贵的金属,是浅颜色的多。你注意,这种用本源的颜色是一种说法,还有另外一种说法,我等一下再说。这里黑色,怎么来?水肯定不是黑色,所以它肯定不可能是从水这个本源来的。说法大概是这样,跟那个白色有关,是说的是中国五方土地。中国五方土地大概分布,中原是黄土地。而南方是不是红色的呢?据说海南岛有一个县的土地颜色是红色的。然后北方黑土地。西边是盐碱地,沙多,太阳一晒下去白的。而上海以东有一个县的土地颜色是青色的。所以变成是五方的土地颜色。这个黑可能还有一个来源,你看你,假如画成太极图,这块是白,这块是黑,那么水这个位置是阴最重的位置,阴的代表颜色是黑色,所以它是慢慢这样转注过来的。这是五色。